投江屈原真是屈

大梦谁先觉,平生我自知

丁酉三月廿记景山

旧历三月十九,也就是昨天,在网上看到了景山那棵歪脖树。今天,我便站到它跟前来了。

昨天碑前的花好像都被收走了,这也正常,三月二十本就与三月十九是不同的,三百多年来,三月十九与三月十九也是不同的。

我见过这棵槐夏天的密,冬天的秃,没见过它三月时节的新叶。歪脖树下轻轻飘絮,像是微雪。

郁达夫写北平四时,春天取的就是新绿。论年头,比他呆得久的人不可计数,可偏偏他比这些人都爱北平,都懂北平,三笔两笔就能勾起每个人在这座城最好的回忆。他写北平春日的新绿“洪水似的”,对人的神经是一种刺激。是了,景山满目深深浅浅的新绿,就像碧血染就。想必一城的人间惨剧,也演在这一片新绿里。

崇祯活得那样苦,死得那样苦,我们就种遍了所有能放的春花给他看。小桃挂上果,玉兰落了瓣,他已经看过了。牡丹年年盛开,粉白、粉红、绛红、深紫,朵大如盘,从山前一路引到槐下。白丁香紫丁香高高怒放,郁金香成片明艳。连翘、二月兰、黄刺玫、贴梗海棠,夏天的玉簪,秋天的银杏,四季的美景都在这座山这座园里了。

歌队向来是后山一景,乐声鸟语中,有人在牡丹前画画,有人在长椅上安眠。快活是多么好呀!请抓紧珍惜。

杜牧写,落花犹似坠楼人。王昭仪写,对山河百二,泪盈襟血。在这样一个暮春的晴日里,九重宫城一眼望穿,中南海在旁闪着晶波,应该写一首怀古诗才应景。可今天的我到哪里去写诗呢?将感怀落到纸上已经是很难的事。

会忘吗?会丢吗?

庭树不知人去尽,春来还发旧时花。我不会写诗,但我也决不要忘掉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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